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一片哗然。
无数目光落到了林晓曼的身上,她心弦一颤,顾不得那些宾客的视线,不由自主走到了沈兴年的身边,拉住了他的手。
好像只有这样,她心底的慌乱才能稍稍平复一些。
“兴年……”
却见沈兴年只定定望着江玉荷:“你不要胡来。”
江玉荷摇头滚泪:“这段时间,你每天都会来陪我,鼓励我,告诉我说我的病一定能治好。”
“你想尽办法让我开心,我本以为,你的心里已经有我了……可是现在,你却要结婚了。”
“我没有家人,没有朋友,我只有你了!你结婚了,那我就算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?”
一字一句的控诉,像一根一根的尖刺扎在林晓曼的心里。
她僵硬抬头去看沈兴年,所以……在她筹备婚礼,期盼婚礼的这一周,沈兴年没有出现,不是因为忙,而是依旧一直都陪在江玉荷的身边?
“兴年,她说的是真的吗?”
可沈兴年并没有回头,或者说从刚刚开始,他的目光就一直留在江玉荷的身上。
他眉头紧皱,却不是因为不耐烦,而是因为担忧:“你不要做傻事。”
江玉荷却直接从口袋中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剪刀,举起它对准了自己:“沈营长,你选她,还是选我?”
林晓曼呼吸一窒,下意识抓紧男人的手:“兴年,她不会死的,你不要她……”
江玉荷眸光一闪,剪刀逼近脖颈,划出了血珠。
不等林晓曼回过神来,她手心的温度就骤然消失了。
是沈兴年挣开了她的手,大步冲到了江玉荷的面前,一把夺下了她的剪刀。
江玉荷却直接转过了身,朝着墙壁撞去。6
沈兴年一把拉住她的手,声音随后响起:“好,我答应你,我不结婚了。”
“啪!”
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,心底升起一阵刺骨的凉意。
林晓曼脸上血色尽数褪去,呆愣在了原地。
周围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江玉荷破涕为笑,扑进了沈兴年的怀中。
随后她抬起头,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挑衅看了林晓曼一眼。
林晓曼浑身止不住的发颤,看着沈兴年要带着江玉荷离开,哑声拦人:“沈兴年,你想清楚了,真的要和她走吗?”
沈兴年步子一顿,终于看了她,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无法接受:“晓曼,我之前和你解释过的,你……”
“今天你离开这里,我们就彻底结束了。”
压着颤站在原地,她也不想逼他的。
可亲朋好友都在,这样重要的日子,他一走,他们的情意就成了笑话。
林父林母也气的不轻:“沈兴年,你这一走,把晓曼置于何地?我们的老脸又往哪搁?”
可沈兴年只留下一句:“林叔抱歉,人命关天。”
“沈兴年!”
林晓曼追了两步,忽得心口一疼,呕出了一口鲜血!
“天啊!新娘子被气吐血了!”
林晓曼被林母扶着,视线死死盯着刚跨出门的男人,心头期盼着……
可直到他背影消失,他都没有回头。
他明明听见了,却一步不停。
这场婚礼,彻底成了笑话。
“呵……”怒及反笑,林晓曼俯身捡起江玉荷掉落地上的剪刀,一点点站直身体,眼中的情意缓缓散去。
心彻底冰冻。
这十多年的感情,她很在意,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给沈兴年机会。
可这机会,沈兴年却无所谓要,既然如此,她又何必执拗?
她不是没人疼没人爱,又何必执着一个总让她伤心的人?
还连累的爸妈抬不起头。
抬手扯下大红头花,当着满屋子人的面,她忽得扯住长发,举起剪刀——
“晓曼,你要做什么!”
“咔擦!”
一头秀发,整齐断裂。
断青丝,断情丝。
她林晓曼,骨子里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。
在众人惊讶声中,她扔下断发,当众发誓——
“今天,就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,从今以后,我和沈兴年,恩断义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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